村子里的石堆在冒烟,牧羊的老人在干咳,他去教堂里收集灰尘每天喝下想让自己恢复生命力。可老人还是逃不过衰老,没起来的老人最后看到的是模糊中羊群占领了他的房间。老人离去时一只小羊仔诞生了。他长大,玩耍,然后在一次出游时掉了队迷了路,最终走到了一棵树下,冻死了。那棵树茁壮成长,冬去春来,树被砍倒成了村民庆祝节日的道具,狂欢过后,高耸的树被运到了工厂分解成木条,然后,成为了那冒烟的石堆成为了炭火,炭回到了老人的房子,一切成了一圈。
几个月前看了这个导演的新片《洞》
米开朗基罗·弗兰马汀诺(Michelangelo Frammartino)执导的电影《四次》或者《灵魂的四段旅程》很特别,没有一句人物对白,静默的长镜头叙事,是一种如天观世的观察视角,记录并试图叙述牧羊人,羊,冷杉树和矿物之间的联系。
牧羊人这一部分从叙事意义上说最饱满。独居的牧羊老人日复一日带着牧羊狗上山放牧。每天一早他给羊挤奶,用羊奶去教堂换一份炭烣“药”,晚上睡前将炭烣“药”兑水喝下再入睡。有一天“药”不慎遗失,发现时已是深夜,教堂又无人应答,他失去了“救命稻草”,生命也很快走到了尽头

《生命的四次旅程》意大利导演米开朗基罗·弗兰马汀诺作品。继《幸福的拉扎罗》后,又一部走到心底的意大利文艺片。
全片没有背景音乐,没有语言,只有自然的声响,人、羊、树、炭在各自独立又相系的寻常存在与生命来去中发出本能的声音(咳嗽声和喘息,铃铛响和咩叫,风吹树叶声,木炭开裂声)。导演“万物平等地存在”的生命大爱观自然地表达坦露,正是这种“人的语言体系消音”,人的居高临下“霸权”式的表达视角的消解,才能在作品中践行这种态度与观念

这或许是电影史上唯一一部“没有”摄影机的电影,同时也可以看成第一部,如果我们相信这位名叫弗兰马汀诺(甚至还不怎么名见经传)的意大利导演仍然饱有旺盛的创造力,同时具有改写电影史的野心。
电影史从未缺少企图让摄影机消失的导演,却没有一位曾经真正做到。比如在费里尼的电影中,方法是不断地加重影像的繁杂度,运用无从捉摸的镜头处理,用巴洛克式影像不断轰击观众感官以达到崩溃效果,观众来不及意识到摄影机存在便被影像裹挟而去。但这是一种障眼法,摄影机只是在观影中逃脱了意识,却没有被真正消灭。又比如小津安二郎,独辟蹊径地使用低角度摄影机位,以此来消除导演意识的介入,以一个全知的视角模拟超脱者的视角,但其固定镜头间的剪辑手法依然有着明显“切”痕。
究其原因,是因为摄影机永远都不会“被消失”,而只会“自我消失”。这就如同欲望,永远无法借由压抑来将其消灭,只能经由我们对欲望的彻底觉知(认清了所有的欲望组成),才会自行消失。弗兰马汀诺或许是第一位认识到此点的导演,并将这一理念完美落实

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;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。天地之间,其犹橐籥乎?虚而不屈,动而愈出。多闻数穷,不若守于中。” 老子《道德经》第五章
“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,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,仍旧是一粒,若是死了,就结出许多粒来。” 《新约圣经》约翰福音第十二章
《灵魂的四段旅程》是2010年的一部意大利电影,是意大利导演米开朗基罗-法尔马提诺的第二部剧情长片。不过,“剧情长片”这样的说法,似乎有点不太精准,因为从某个角度来说,《灵魂的四段旅程》没有剧情、也没有对白,单纯由四组看似独立的观察影片组成,更像是一部短片集或是纪录片。
然而,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这部片子又剧情丰满、对白丰富,讲述一段生机盎然的生命故事--这种矛盾的理解结果,其实正是这部电影之所以出色的地方。有人将《灵魂的四段旅程》称为意大利版的《生命之树》,但我个人觉得,《灵魂的四段旅程》透过更简单的方式,呈现出更为朴素和更为开阔的生命观,无论是在意境上还是手法上,都比《生命之树》这部获得戛纳影展金棕奖的作品更显出色。

最近有意或无意地多次回想起这部电影。电影呈现了一个偏僻安静的村镇上孤独的牧羊人,羊,树以及煤炭的命运。探讨了人,动物,植物,已及矿物生命形态的转变以及灵魂的轮回。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灵魂不死,人死后灵魂可以转移到其它有生命物之中,在人和动植物之间轮转。亚里士多德将人,动物,植物,无生命物划分为不同的等级。而在弗兰马汀诺的电影中我看到的是万物皆有灵,存在皆平等。电影没有一句台词单纯用镜头叙事,却如诗如幻,引人深思。
“四次”生命的力量,灵魂的轮回,命运的循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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